黑山谷北面广沃的平原上,湖光倒映着秋季灿烂的阳光,金黄色的草甸如同给世间铺上了温柔暖和的毯子。
“驾!”
万里奔霄从落雁城一路东来,辗转往南,前往上梓。
亡国生春草,离宫没古丘,风筝在城外蓝天下飘扬,爬满藤蔓的古城墙带着些许萧瑟之意。
马背上的旅人来到城外,于城门处翻身下马,混在熙熙攘攘的百姓里,进了城。上梓满城落叶,黄昏时嬉戏的孩童俱纷纷被叫回家去吃晚饭了。
旅人身型高大,背后背着一个长匣,以青布裹着,匣子里头不知装的什么,引来不少好奇的眼光。
“段家在什么地方?”他低下头,朝一名买馄饨的老者问道。
老者为他指了方向,那高大旅人便朝巷子里去。
他穿的长衫袖子甚短,裸露出的手腕上带着不少伤痕。
背后,不少小孩儿从巷外探头,好奇地打量这男人。
“他背着什么?”有人问道。
“应当是把剑。”另一个孩子答道,说:“是个剑侠。”说毕推了推段岭,小声道:“喂,段岭,他朝你家去了,会是你爹吗?”
众人哈哈大笑,段岭登时涨红了脸,把那发话的孩子推了一把,孩童们你推我搡起来,把段岭掀翻在地,又有人骑在他身上,按着他打。
突然间,周遭一下静得恐怖,数息后,孩童们一哄而散。
段岭艰难地爬起来,刚迈开步要跑,却撞在那男人身上,男人握住了他瘦小的手,段岭有些恐惧地退后。
那高大的男人在他面前跪了下来,与他平视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男人颤声道。
段岭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,这高大男人眼眶发红地认真注视着自己的双眼,仔细端详他的模样。虽素未谋面,但在男人的注视下,段岭却感到一种莫名温柔的熟悉感,好像有股亲切的磁力在指引他开口,于是他认真想了想,答道:“我叫段岭,你是我爹吗?”
那一瞬间,段岭看到高大男人的眼眶更红了,他握着自己双手的大手有些颤抖,连带着他背后的重剑似乎也在颤抖,不知隔了多久,久到天地间仿佛都被那气氛感染了似的,他才听到男人哽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回道:“欸,我儿。”
“爹,爹!”段岭在长廊里一路小跑,春天来了,他在院外的草丛发现了蚯蚓的踪迹,得赶快抓来他的小花园,他前几天刚刚在花园中种下了几枚桃核,需要好生护着。
自从去年秋天李渐鸿到上梓与他相认,又带他来上京,已经过去要半年了。这半年里,他与父亲形影不离,而仅仅这半年时间,仿佛就可以填补分隔八年的距离感与生疏感,却又远远不够。
父亲说他其实名叫李若,是空明法师赐的名,空明法师还给了爹爹一把剑,现在这把名叫断尘缘的剑正在他的书桌前,爹爹说他几时能挥得动这把剑,便教他山河剑法。
至于为何分开了八年才找到他,段岭已经不再介怀,一切都像是注定好的那样,他谁也不怪。
李渐鸿正在前院烧水,段岭跳着扑到他的背上,嗅着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安全感倍生,“爹,帮我抓蚯蚓。”
李渐鸿顺势背起段岭,让他骑到脖子上,颠了颠,“走着,陛下。”
是了,最近父亲总是称他陛下,虽说是在开玩笑,但是段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,“别这么叫啦。”
“得嘞,陛下。”
“欸,你!”段岭简直没脾气了。
这本是南方春天桃花开得最好的季节,而在北国上京,却没有一株桃花。
段岭稳稳的坐在父亲宽阔的肩上四处张望,一片粉色花瓣飘在段岭面前,落在他的鼻头上,好痒,段岭忍不住用手抓住了那片花瓣。那花瓣略尖,尾部有小小的豁口,虽然还从未见过,但根据 书上的描述,这应当是桃花,咦,哪儿来的?
段岭好奇的捏着那片桃花,而桃花却开始微微震动,随即段岭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随之震动,头顶的春日开裂,搂着自己的父亲越来越模糊,段岭感到头痛的要裂开一般,眼前的世界变成了碎片沉没于一片黑暗之中,而父亲,也消失了。这是怎么了?就在这一片黑暗中,段岭昏了过去。
再睁开眼时,头顶依旧是万里晴空,好像还是春天,一片桃花落在段岭的鼻尖,他想要伸手拿下,却发现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,想叫父亲,却发不出声音。发生了什么?他还记得自己辗转的来到江州,见到了郎俊侠,然后被接到了郎俊侠的家里,他肚子很痛,再然后,在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...
“爹...”
正在发呆时,段岭突然揪住头发被提起,嫌弃地被丢在了一旁。而抓起他的男人看起来一脸烦躁凶狠,颈侧的刺青格外吓人。而就看了那一眼,他便想起来这是当年在上京雪夜遇到的刺客,用金蜈蚣吓唬他的家伙。这次是真的完了,段岭想着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。
“哪里人?”
“哑巴?”
他没认出来我,还好。段岭心想。
忽闪着眼睛,以后的故事,正是从这里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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