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中的美景如昙花一现,
随之于流水倏忽的消失。
萎残的花瓣散落着余馨,
与腐土发出郁热的气息。
——《繁花》
近日,由王家卫执导,胡歌、马伊琍、唐嫣、辛芷蕾领衔主演的电视剧《繁花》爆火,豆瓣评分8.5,成为开年第一高分剧集。这也是王家卫拍摄的首部电视剧,拍摄手法延续个人文艺风格,赋予电视剧电影质感,从光影到叙事,再到人物关系完全是他擅长的手法,不仅一上线就强势领跑收视率,美学腔调也是大受欢迎。
《繁花》如今的大火,离不开王家卫的“十年磨一剑”,这部剧早在2014年就埋下了“种子”,在2014年的香港书展上,王家卫对《繁花》“一见如故”,“这种书你看完之后感觉经过了一生一世,金老师把他一辈子的故事、他要讲的话都放进去,就是很浓的一锅汤。”也正是因为对原著小说的喜爱,他才决定把《繁花》作为自己导演生涯的第一部电视剧。
国泰电影院/《繁花》金宇澄亲绘插图
2013年,小说《繁花》正式出版,一举拿下当年国内包括“茅盾文学奖”等多个文学奖项。《繁花》被誉为继张爱玲之后,最具上海质感的小说。《繁花》小说中以平淡和日常中徐徐铺开,交叉描写了六七十年代和八九十年代两个时间段里,上海人、上海城的风貌描写,卷帙浩繁。
这是一部地域小说,人物的行走,可找到“有形”地图的对应。这也是一部记忆小说,六十年代的少年旧梦,辐射广泛,处处人间烟火的斑斓记忆,九十年代的声色犬马,是一场接一场的流水席,叙事在两个时空里频繁交替,传奇迭生,延伸了关于上海的“不一致”和错综复杂的局面。昨日的遗漏,或是明天的启示……即使繁花零落,一曲终了,人犹未散。
1960-2000年上海卢湾区局部/《繁花》金宇澄亲绘插图
《繁花》行文上也十分有特色,用更具有生命力的方言来撰写,大量使用短句,“的”“地”“呢”几无踪影,标点符号也精简到了几乎只用逗号和句号,读起来就过瘾。这种叙事节奏既是作者的独创,更加与上海的历史影像对应,与小说“荤素皆悲”的情绪暗合,让读者也跟着放慢阅读节奏,漫观上海的沧桑变化,细细体味其中繁花落尽的颓然感伤。
正如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上对《繁花》的授奖词:金宇澄遥承近代小说传统,将满含文化记忆和生活气息的方言重新擦亮、反复调试,如盐溶水般汇入现代汉语的修辞系统,如一个生动的说书人,将独特的音色和腔调赋予世界,将人们带入现代都市生活的夹层和褶皱,乱花迷眼,水银泻地。
月轮残淡,天越来越明,鸟鸣啁然,逐渐响亮,终于大作。半夜出发,无依无靠,四个荒唐子,三更流浪天,现在依古园,古树,缄默坐眺,姑苏朦胧房舍,功州美术馆风根罗马立柱,渐渐清晰起来,温风如酒,波纹如绫,一流清水之上,有人来钓鱼,有人来锻炼。三两小贩,运来菜筐,浸于水中,湿淋淋拎起。大家游目四瞩,眼前忽然间,已经云灿霞铺。阿宝说,眼看沧浪亭,一点一点亮起来,此生难得。
——《繁花》
《繁花》金宇澄亲绘插图
电视剧收官,追剧不过瘾,不妨先翻开小说,回到那个声色犬马的年代。
《繁花》中看似散漫的记载,构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,这种独特的氛围又反过来安置着小说中的人物和故事,最终两者完满地结为一体,呈现出丰厚的生活样态。
《繁花》地图/《繁花》金宇澄亲绘插图
王家卫曾说:“对于书迷我的建议是,带着《繁花》看《繁花》,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《繁花》。”我们还准备了听书,带你一同走进繁花的世界。
在《繁花》里,上海这座城市的现代特征和自然景致,以至浓浓的居家气息,自然而然地收拢在一起,酝酿,发酵,传达出世俗的深味。而那些即将登场的人物,也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活泛开来,起床,伸懒腰,化妆,然后大大方方地走进小说的正文。
金宇澄简介
金宇澄,曾名金舒舒,生于上海,祖籍吴江黎里,《上海文学》执行主编。代表作《迷夜》《洗牌年代》《碗》《火鸟》《回望》等。获“茅盾文学奖”“央视中国好书”“鲁迅文化奖”“施耐庵文学奖”“华语文学小说奖”等,入选“中国改革开放40年最有影响力小说”“中国长篇小说70年70部”等。
文中提到一动不动的江鸥/《繁花》金宇澄亲绘插图
我希望《繁花》带给读者的,是小说里的人生,也是语言的活力,虽我借助了陈旧故事与语言本身,但它们是新的,与其他方式不同。
——金宇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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