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想永远都年轻
你让我倔强地反抗着命运
你让我变得苍白
却依然天真的相信花儿会再次的盛开
——赵雷《理想》
也许，每个人心中都一个触不可及的目标，或是终难抵达的远方。
也许，每个人都曾渴望抛下现实烦恼，挣脱一切桎梏，去自由游荡，去感受真切的情绪：迷茫、落寞、喜悦、兴奋……万般滋味，皆有体会。
但更多时候，这种理想像是一场美梦。我们醒来之后，依然奔波在风雨的街头。
而本期《最后一班地铁》主人公真疯，经常背着一把吉他，带着歌声与灵魂一起上路，在不同城市入眠、苏醒，勇敢地成为了一名流浪歌手。
唱喜欢的歌
喧闹熙攘的长沙街头，人来人往。
当二更直播开启新的城市副本，我们总会期待着一场奇妙且热烈的相遇。
经历了数次婉拒后，镜头捕捉到了一位在街头唱歌的男孩，而此时，没有办理演出证的他正在被劝离。
“我叫真疯，是从甘肃嘉峪关来的流浪歌手。”
面前的牌子上写着“流浪百城计划”，长沙，是他的第四十三站。
▲ 正在街头的真疯
让人意外的是，随性不羁的外表背后，隐藏着硕士研究生在读的身份。
对于26岁的真疯来说，学业是人生这场游戏的主线，流浪则是寒暑假里逃离固化生活、升级打怪的技能buff。
导演组跟着他不断转移阵地，他开玩笑地说：“如果还不行，我要怎么为长沙人民唱歌啊。”
幸好，真疯如愿以偿了。
唱到十二点多，他带着我们回到了这座陌生城市的落脚酒店，才发现他是开着车一路自驾而来的。
▲ 朋友送的打击木箱
从江苏、浙江，再到福建、湖南，这辆略有年代的汽车承载着全身家当，和他四处漂泊。
至于成为流浪歌手的原因，真疯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赵雷的影响。
“他是我最喜欢的歌手，没有之一。”看到赵雷骑着哈雷摩托飞驰的模样，他深受启发，“我也想去不同地方看看别样的风土人情，寻找一些音乐创作灵感吧。”
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契机，是一次新疆旅途。
▲ 新疆的美景
当时真疯带着吉他就出发了，路上结识了几个同龄朋友。在天山天池，大家一起爬海拔三千多米的马牙山，可途中他产生了高原反应，如负重50斤那样喘不过气来。
真疯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，登上了顶峰。他依靠着栏杆，弹唱着喜欢的歌，声音似乎在风里飘向了更广阔的世界。
那瞬间，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想为祖国更多地方的人唱歌。
▲ 雪地上的流浪歌手
在凤凰古城的沱江畔，穿着少数民族服饰弹起吉他，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；
在龙岩的紫金山时，听见很多人在草坪上唱歌，像一场野生的演唱会，无拘无束；
在衡山山顶，一场盛大的日出轻松抚慰了通宵攀爬五个小时的疲惫。
▲ 在凤凰古城
“大家好，我是真疯。愿大家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。”从此以后，这句话成了他的开场白。
不过，相较于翻唱一些民谣或摇滚曲目，真疯更热爱原创。
他曾写过一个关于故乡的系列：《家乡》《嘉峪关》《迎客松》。其中有温情柔软，也有粗犷狂放，还有用家乡话写的质朴真挚，风格各异，却都饱含他对那片土地的眷恋。
个人专辑也在筹备中，或许在不久的未来就会与大家见面。
▲ 随身携带一颗苹果
而他的背包里，无论走哪里都会放着一枚苹果。
这代表着妈妈祝他平安的美好愿望，在遥远的西北默默陪着儿子远行。
走现实的路
嘉峪关矗立在长城的最西端，镇戍边塞，傲视群雄。
登上城楼遥望那大漠孤烟、长河落日，苍茫的历史感尽在狂风中。
▲ 嘉峪关
生长于这里的真疯，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外向，本质是内敛沉默的，在谈及现实问题时也会陷入一些失落。
从小就喜欢唱歌的他，起初学的是美声，为他如今的现场演唱打下了坚实基础。后来选择考取音乐教育专业的研究生，试图探索不同的可能性。
“但我感觉也没研究出啥。”真疯偶尔看不清眼前的道路，就会找导师聊天解惑。
▲ 在城楼上唱歌
- 老师，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，怎么办？
- 那你喜欢什么？
- 我喜欢唱歌。
- 那你就去唱歌。
- 我想去流浪。
- 那你就去流浪。
这段对话一直记在真疯的心中，让他茅塞顿开。
还有那句直击灵魂的“生活在别人需要的地方做自己喜欢的事”，成了他行走江湖的人生格言。
▲ 真疯和他的吉他
在他的形容里，自己并不是读万卷书的料，不如去行万里路吧。
然而，和很多民谣/摇滚歌手一样，真疯必须面对的尴尬处境是：既想保留个性，但为了能吃饱饭，又不得不绞尽脑汁将自己送到大众面前。
与之相对应的，正是金钱困扰。
每一次演出，他都是抱着为大家免费唱歌的心态。如果有人愿意搭上一点小费，真疯也会欣然接受。
“我不想刻意要求他们打赏，否则味道就变了。刚才有个小学生给了两块五毛钱，很开心。”
▲ 陷入一阵沉默
不过某次，直播间的一位大哥给他刷了辆“跑车”作为礼物，想要点一首《董小姐》。唱完之后，大哥打赏了几千块，这种方式的认可远远超出了想象。
思考很久之后，真疯给了我们一个结论：可能是在某一刹那唱进了他心里吧。
“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喝多了，手滑了。谁知道呢？”他又打趣地补充道。
▲ 与朋友一起唱歌
通常他会留一两千块钱作为路费，至少能够回家，大部分时间能省则省。
“流浪歌手要有流浪歌手的态度嘛！”
所以他曾躺过桥洞和公园长椅，有时开着窗睡在车里，也会被蚊子咬一身包。两天不洗澡的话，一摸衣服上的白色汗渍，满手皆是一粒粒的盐。
▲ 在龙岩冠豸山
与二更直播间连线时，主持人叶老师问真疯：“希望自己会红吗？”
他的回答却是否定的：“欲戴其冠必承其重，哪怕现在只有两三千粉丝，就已经有人来质疑我的曲风，甚至攻击我的长相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强大到应对非议与谩骂。”
如果能拥有十万、五十万粉丝，在真疯看来已经是庞大数字。
“当我八十岁的时候，和隔壁老头聊天时说年轻时做过流浪歌手，去过哪些城市，唱过哪些歌，多酷啊！”
▲ 真疯与二更直播连线
当然，他也足够理性，决定再给自己两年的奋斗时间。
那时真疯即将毕业，若是在原创道路上小有成就，那就继续前行；否则就踏踏实实做个人民老师，比如回老家或去西藏、新疆支教，这些更需要他的地方。
无论在分岔路口如何抉择，他始终相信这些经历都是有意义的。
问及想对未来的自己说些什么时，真疯对着镜头说：
“你当下的生活都是现在的我辛辛苦苦打拼来的，记得珍惜。还有别忘了，生活在别人需要的地方，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▲ 衡山的日出
三浦紫苑曾说：“让我教你们必胜的秘诀吧！秘诀就是——左右脚轮流向前跨出去！只要这么做，迟早会抵达终点：就这样！”
这样的道理似乎很简单，但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踏出第一步的勇气，与一步接一步的毅力。
而真疯，显然是少数的坚定前行者。
当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，他已经走过了56个地级市，送给那里的人们几首自己喜欢的歌。
世界之大，人生是旷野。
导演 |易蝶婷
撰文、排版 |Leve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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